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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成灰 [现代黑道AU] 11

来更新了~

本章静妃娘娘上线!lo主就用了“林静”这个大家都喜爱的名字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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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被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简直想要打人了。他气急败坏地套上白大褂,一路带风地往门口走去,根本不像个年过花甲头发全白的老医生。


        当他走到门口看到黎纲甄平扶着梅长苏,而梅长苏外套上面全是血的时候,头上都气得要冒烟了。然而等他走近了,才发现梅长苏肩上还靠着一个人,那人低垂着头,身体无力地杵着,显然已经意识不清。如果不是黎纲甄平在边上扶着,梅长苏肯定早就连带着肩上的人一起摔到地上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伸手扶了一把,就感觉到这个人受伤不轻。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脉搏减弱,全身发冷。身为医生,就算再火大,晏大夫也赶紧让人准备了急救,又让黎纲把人送到房间里去。他跟过去的时候瞪了还僵在原地的梅长苏一眼,一开口又不自觉地凶起来,“人交给我,你赶紧给我去休息!”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站在那里有点晃,甄平眼疾手快地搀住了,没让他倒下去。他这才反应过来,布满血丝的双眼还没完全收住先前的惊慌,冲着他平时最怕的晏大夫喃喃道:“你……你让我进去吧,我睡不着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生气地哼了一声,救人要紧,眼下根本没时间给他们磨叽。他二话不说地往房间里走,想着那个爱作死的就让他作去吧,有他晏神医力挽狂澜,应该还是死不了的。于是甄平搀着梅长苏跟在他后面五步远的地方也进了屋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在无影灯下手法利落地剪开了萧景琰的衣服,露出被血浸透的胸口。伤口还不断有血流出来,瞬间就把他新换的手套染得通红。梅长苏有点不忍心看,只好盯着天花板,手指抓着衣角,用力到几乎要把衣角撕破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的伤在右肩骨上,子弹卡在骨头边上,擦破了大静脉。他失去意识地躺在那里,冷汗却一直顺着苍白的脸往下淌。万幸的是,子弹没有伤到重要器官,但如果要取出来,失去压迫的破裂血管必然会大出血,甚至造成休克。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紧紧皱着眉头,看着一旁血压仪上不断下降的数值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有点失血过多了,要取子弹就得给他输血,不然很可能撑不过去。”晏大夫目光犀利地转过来,“他什么血型?”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放开被捏得皱巴巴的衣角,脱力地靠在墙上,不敢转头去看手术台那边的情形。他有点绝望地开口:“景琰他……我记得他是稀有血型。我只知道一个和他血型相同的人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晏大夫已经要吹胡子瞪眼了。他看梅长苏精神极差,也不好发作,只能着急地开口:“那还不快去找人!”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红着眼睛咬了咬唇,发白的嘴唇被他一咬简直要凄惨得不能看了。他掏出手机来打电话,手都有点拿不住,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拨了一个号码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不知道这个号码还能不能接通。
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他的心跳快要盖过手机的嘟嘟声时,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喂?”


        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梅长苏整个人好像在瞬间活了过来,像终于从要把他溺亡的水里挣扎出来,呼吸到了久违的氧气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琰的母亲林静是个娴静而聪颖的人,同时她又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果决。在凌晨接到陌生电话说自己儿子伤重,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非常恐怖的打击,更何况梅长苏没有提供任何证明身份的信息。然而林静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按照他给的地址来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林静和萧选并没有法律上的夫妻关系,在萧景琰出生后,他的抚养权也被萧家拿走。他小时候住在萧家冷冰冰的大宅里,很少能够见到母亲。然而对于萧景琰来说,只是在母亲并不宽敞的家里吃一顿粗糙的饺子,也比在萧家吃上等的牛排来得幸福。等到他后来能够光明正大地随时去看望母亲时,又没有了时间。


        林静是个医生,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市医院工作,从来没有去争夺什么。她拿得起也放得下,要离开就彻底地离开,不拖泥带水,不自怨自艾。对于她的这份气魄,梅长苏在从前还是林殊的时候,是非常钦佩的;然而现在的他,满心却是无比感激。


        林静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边的梅长苏。他低着头,倚着墙,像是愧疚一样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林静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,静静地看着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,没有上前质问。直到她被晏大夫领到了手术台那边,梅长苏才抬起头远远地望了一下。


        黎纲走过来担忧地说:“宗主,墙上太凉了,别靠着了。还是先去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听到他的话,像是瞬间反应过来一样,撑着墙站起来,身子摇晃了一下说道:“你说得对,我得先去和豫津确认一下,还有景睿和萧莅阳他们……咳咳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手脚发冷,气息不平,起身又太急,一句话没说完就感觉心口一窒,接着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黎纲吓得赶紧拿棉大衣裹在他身上,一边去口袋里掏药。唉,他是想叫宗主先去休息,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一手捂着胸口,一手颤抖着伸过来拿药。他推着黎纲,让他赶快去找甄平把萧莅阳带过来。他手上没力气,根本推不动,但黎纲看他这个着急的样子,也只好答应,在走之前给他拿了个新灌好的热水袋。


        梅长苏等那阵窒息的感觉在药物作用下消失以后,才走到门外打通了言豫津的电话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铺天盖地的雾霾,窗内的景象却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把报纸重重拍在桌子上,抖着手指着上面的大标题,深吸了好几口气却仍然平静不下来。他冲着对面或坐或站的一群人怒吼:“这是怎么回事?啊?昨天把人放跑就算了,今天一早的报纸就给我出了这样的报道!你们都是饭桶吗!”


        他手下的人都低着头不敢吱声。《金陵日报》的总编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,他战战兢兢地扶了扶眼镜,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,“萧老板,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!昨天送去印厂的样刊明明不是这样的啊!”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狠狠瞪了他一眼,总编辑吓得闭了嘴。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秦般若揉了揉太阳穴,吸入的乙醚和大量烟雾让她现在还头疼欲裂,胸闷得要死。
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人,慌慌张张大叫着“快看电视!”,被萧景桓一个笔记本迎面砸倒。他捂着被砸出血的鼻子,蜷在地上不敢起来。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阴沉着脸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,金陵电视台正在放午间新闻。一秒以后他睁大了眼睛,瞪着电视屏幕像是要把它瞪穿一样,手指把遥控器都捏得发出咯咯的响声。


        屏幕上一个年轻的记者正在采访一位中年女性。她面目憔悴,但双眼却带着光芒,像是要透过屏幕直射到萧景桓面前,把他射得千疮百孔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 萧莅阳。


        半个多月前她还在屏幕里被封着嘴绑着手,带着恳求的眼光看向屏幕外春风得意的他和走投无路的谢玉。半个月后她站在镜头前,目光凌厉地指证萧景桓绑架囚禁人质,蓄意制造第七疗养院的混乱,以及带人在军事禁区开枪火并。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愤怒地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,面前的人全都被吓得把头压得更低。还倒在地上的可怜虫被各种文件夹砸了一头一脸,又发出一声惨叫,被萧景桓一脚踹出了房间。丢了个可有可无的萧莅阳他无所谓,但萧景琰昨晚就那样把人抢走的事实,让他感觉受了奇耻大辱。今天他们又抢先在媒体面前开口,把事情捅出去,一步一步像算计好的一样,就是为了让他萧景桓颜面尽失,一败涂地。
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,怕一个不小心就湮灭在老板的怒火里。这时候秦般若站了起来,走到了他身后。萧景桓胸膛起伏,浑身发抖地盯着她,直到她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上,轻柔地捏了捏。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,然而她镇定自若,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平稳:“主人别生气了,这件事现在顶多就是在舆论上受到点压力,我们大可以在媒体面前一口咬定是萧莅阳污蔑造谣。警队高层那群人精,个个都是见风使舵的,只要强硬一点,他们应该还顾忌我们的势力,不会拿我们怎么样。就算萧景琰想要有所动作,如果没有背后的江左盟,他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听她说完这段话,才渐渐平静下来。他往后挪了两步,重重地坐到椅子上,伸手挥退了房间里还站着的手下们。一众黑衣人如逢大赦一般快步走了出去,《金陵日报》的总编辑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掉了一头的冷汗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般若你是说,萧景琰和江左盟有联系?我们手上有把柄吗?”萧景桓揉揉太阳穴,转头从撑着头的手底下看着秦般若。


        美艳的女子有一瞬微皱了眉头,很快又舒展开来,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一般说道:“是的。我最近才成功在江左盟中混入了眼线,普通消息可以传递,但得不到机密情报或是足以解决萧景琰的证据。不过俗话说擒贼先擒王,江左盟势力再大,也都是靠梅长苏掌握全局。如果我们能干掉他,江左盟很容易从内部开始松散。到时候我们也不怕他们再和我们作对,更可以直接让萧景琰失去倚靠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听到这里,眼睛突然就有了神采,从阴沉中透出欣喜和狠辣。“这个办法好!但是江左盟内部高手很多,我手下那群草包肯定是指望不上了。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人?”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踟蹰片刻,点了一下头,“红袖招最近被他们打压得非常厉害,现在恐怕是调不出人手。但是有一个人愿意帮我们这个忙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谁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悬镜帮的首尊,夏江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沉了沉脸色,接着又嗤笑一声,“夏江?他肯帮我们,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好处?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主人放心,悬镜帮和您父亲的关系,外人可能不清楚,您应该是知道的。再说了,能够暗中对付江左盟这个道上第一大帮,来个釜底抽薪,他们根本不用损失什么,能得到的全是好处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萧景桓又思索了一下,抬头注视着秦般若。这个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为他做了这么多事的人,此刻也就浅笑着站在那里,不催促也不劝阻,等着他拿主意。萧景桓也站起来,抬手按了按秦般若的肩膀,后者有一瞬间的瑟缩,但很快掩饰了过去。她微微侧过头看了萧景桓放在她肩上的手一眼,就听到面前的人说:“般若啊,我要是没有你,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回给他一个弯起嘴角的笑。





        回到红袖招的暗桩时天色已经不早了。秦般若从酒吧后门进去,一路走过昏暗的走廊,进了一间屋子。


        屋子的窗帘没有拉紧,夕阳从边上洒进橙红的光,把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变成了同一种颜色。有个人影站在窗前等她,从背光的剪影来看,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开了灯,那女人姣好的脸就在光线下变得明晰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四姐。”秦般若颔首,接着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被叫做“四姐”的人走到她旁边,没有坐下,紧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边上的人。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直视着前方,没有看她,“有什么新的情报吗?”


        隽娘,也就是秦般若所叫的四姐,握紧了交叉在身前的双手,声音疲倦地说道:“他们整个行动都把童路排除在外,只有梅长苏的心腹直接参与了。他也只知道,萧景琰好像受了伤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红酒,给自己和隽娘都倒了一杯。她拿起酒杯摇晃了一下,白皙的手指和鲜红的酒液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不说昨天你情报的遗漏让我们处于极其被动的状态,最后还让他们顺利把人带走了。”她喝了一口酒,从酒杯背后凝视着隽娘,嘴角带笑却笑得冰冷。


        隽娘靠过来抓着她的手,神情激动,“般若!别再给童路打那种药水了,这样下去他会完蛋的!”


        秦般若收了脸上的笑,一言不发地盯着隽娘许久,脸色冷得可怕。她啪地把酒杯放在茶几上,猩红的酒液溅出来几滴,落在茶几铺着的白布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四姐你都到这一步了,竟然和我说他会完蛋?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了?”她神色狠厉,不理会隽娘深深皱着的眉头和参杂了一丝恳求的目光,“我答应过你,这件事结束以后就让你彻底离开红袖招去过平常生活,但是这件事,不能搞砸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她很快又放缓了语气,带着点愧疚地说:“四姐,你就帮我最后一次吧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隽娘和她从小一起长大,一起在红袖招里接受训练,吃一样的苦挨一样的痛,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天。如今这个被她视为亲姐妹的人这样开口求她,她虽然很不愿意,但还是开始动摇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隽娘点点头,接过了秦般若递来的装着两管淡蓝色药剂的盒子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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